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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震离】弹无虚发

·短文，一发完
·瞎几把写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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桦城的雨来得总是很急，它并不单独到访，常常是吆喝着狂风和黑云一起来了。

 

池震醒了过来，一阵钝痛迅速从大脑传到了四肢，两手手指发麻，双腿像绑上了铁块，如有千斤般重。整个口腔弥漫着血腥的味道，打算咽一口唾沫，却发现嗓子干得快烧起来，开始止不住地咳嗽。他尝试着开口说话，却只能听见从喉管撕裂出的沙哑气音，无力感让他睁开了双眼，焦距逐渐于昏暗的光线中回笼，他螚隐约看出这是一个废旧的工厂。

 

轰隆隆的雷雨声被开阔的空间放大，在他耳边盘旋，脑海中细微的电流声也交杂其中，想要蹭个热闹。

 

陆离在他身旁转动方向盘的画面一闪而过。

 

此时他正面朝下，趴在一层干草堆上，手脚没有被绳索束缚。

 

陆离应该就在附近，他怎么样？

 

池震咬住后牙槽，手指挣扎地伸向前，拨开干草，手掌最终碰到了实心的地面。他想借助撑地的反作用力将自己的身体翻到正面来，却一点力气也使不出。

 

“陆——离。”

 

他好不容易从嗓子眼里挤出来了这两个字，疼得不行，被不识时务的雷声给盖了过去。

 

“陆离。”

 

他又轻轻地唤了一声，这次他自己能听见了，然而，并没有人回答。

 

二十四次眨眼后，池震听着滴落在顶棚上的千万丝雨，缓缓地闭上了眼。疲惫犹如潮水，再一次席卷了他的全身。

 

池震第一次醒来时，陆离坐在他后方的不远处，一动不动地看着他。

 

四小时十六分钟前，一辆武装越野冲着他们撞了上来，池震一面大喊着让他躲避，一面夺过他的方向盘往右打，陆离本想一掌打晕他，却已经来不及了。

 

气囊弹出的瞬间，池震朝他扑了过来。

 

“池雯，池震的姐姐，他一直瞒着你吧，”董令其站在陆离的身边，沉吟道，“我还告诉了他，你是陆子鸣的儿子。”

 

“甚至还对他说，你杀了曾经待你如子的张局，杀了跟你相识七年的搭档楚刀。”

 

“就这样他也没能杀了你。”

 

董令其慢慢绕到了陆离身前，俯视着他，忽然轻蔑一笑，摇了摇头：“我是怎么也想不到，你们俩好上了。”

 

陆离垂着头，视线一直看向趴倒在地的池震。

 

“是我失算了，”董令其背着手转过了身，“不过，如果他知道，他母亲去世，是因为你。”

 

“他会怎么做呢？”

 

陆离猛地抬头，皱眉问道：“你说什么？”

 

“我说，这次他母亲去世，全是拜你所赐。”

 

“你他妈把话说清楚！“陆离剧烈地前后摇晃，想要挣脱捆绑在身上的绳子，“把话说清楚！”

 

董令其回身按住了陆离，一双鹰眼直勾勾地盯着他，俯身从陆离的腰间抽出了配枪，轻轻地放在他的腿上：“于睡梦中去世，”董令其将手臂环到胸前，“太正常了一点。”说罢，抬脚朝前走去，经过池震时，他还回头来对着陆离笑了笑。

 

陆离无可遏制地冲着他离去的背影嘶吼：“王八蛋！你他妈就他妈是一个猪狗不如的畜生！”这一声怒喊也被汹涌的雷声吞没，瞬时，一滴泪落了下来，在枪上开出了花。

 

池震又一次醒了过来，这一次他听见了陆离的声音。

 

“池震”陆离说得不清，但他却抓住了。

 

池震有些着急，握了握拳，想找回力气，憋着劲，翻身坐了起来，忙看向陆离，发现他被绑在了一把木椅上，刚想起身，脚踝一软，又坐回到了地上。

 

“你别急，我马上就过来给你解开。”他长长地吸了一口气，双手向后撑着地面，再一用力，让自己站了起来。

 

陆离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近，随后将身体朝前倾，试图把枪抖落到地上，池震见他动作，加快了脚步，在离他只有几步的距离时，被掉落在地上的枪止住了脚步，他有些不解，但想先把绳子给陆离解开了再问，刚要动手时，陆离出了声：

 

“池震，枪里还有一发子弹，你杀了我吧。”

 

池震一惊，不明白他的意思，继续解绳子：“宝贝儿，别闹，这种玩笑开不得，啊，你等会儿，我研究一下这该怎么弄。”

 

陆离低头看他，眼里写满了悲伤和愧疚：“你杀了我吧。”

 

“啧，”池震责备地瞪了他一眼，“你干嘛呢，我疼你还来不及，杀你，我敢么我，妈的，这绳结打得也忒紧了。”

 

“董令其说，”陆离缓了缓，努力把那股情绪憋回去“他说，是因为我，你妈，才去世的。”

 

池震手上的动作顿了顿：“别瞎说。”

 

“我好像真的看见了自己走进了养老院，趁你妈在外面散步，溜进了她的房间，从枕头下拿走了她救命的药。”陆离眼神空洞，语气出奇地冷静，“她不停地捶着心脏，嘴张得大大的，血丝布满了双眼，她想喊救命但是她喊不出来…”

 

池震飞快解开了缠在陆离身上的绳子，甩到了一边，两手捧住了他的脸：“嘿，别说了，”手指摩挲他的嘴唇，与他视线交汇，“陆队，看着我，看着我。”

 

陆离不敢与他对视，合上了眼，喉结滚动了一下。

 

“你怎么那么傻，”池震一把抱住陆离，蹭了蹭他的脸颊，双手在他背后上下抚摸，“他说什么都信？”

 

“我妈的事确实有蹊跷，可怎么怪也怪不到你的头上，这是董令其那老狐狸想挑拨离间，咱们可不能上了他的套。”

 

陆离哽咽地开了口，一字一句地说道：“如果我没和你在一起，也许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。”

 

“陆离，我池震做事，从来拎得清，也从来不会后悔，”池震擦掉了陆离眼尾残留的泪水，轻声说，“你知道吗，我特别享受和你在一起的日子，斗嘴也好，亲嘴也罢，我每天都在想，要是这样的日子能延续到很久很久以后该多好。”

 

“你别想着是因为咱俩处对象了，我稀罕你稀罕得不行了，董令其才想着动我妈的，他就是在放屁，他拿着这事跟我说了好几次，上次让我做掉你也是用这个作为威胁。”

 

“我之前没看清，但我现在看清了。”

 

“你没杀张局没杀楚刀，你爸的案子也在重查了。”

 

“只是董令其的利益网咱们现在还搞不清，要对付他，得慢慢地来。”

 

“放心，我不会让咱妈冤死的。”

 

“哎哟我腿又开始麻了，你陪我躺一会儿吧要不。”

 

池震一手拽住了陆离的手，一手护住了他的头，把人往后带，陆离挣脱不得，只好一脚踢开椅子，趴在他怀里倒了下去，

 

两人躺下后，池震用脚勾住了陆离的枪，慢慢地移到了手边。

 

他单手举起枪，对着棚顶左上角，扣下了扳机。

 

“砰”的一声，和着雷，炸出了一个窟窿眼，雨水插针见缝地钻了下来。

 

“要重新装弹了。”池震侧身，把手枪递给陆离，在他额头上印下一吻，“然后咱们就把该抓的人都抓起来，争取让他们把牢底坐穿。”

 

陆离接过枪，放在两人的缝隙之间，静静地看着他。

 

“无罪加勉，”池震对上他的眼神，“有罪赎罪。”

 

“一个也跑不了。”

 

“你带着我一起抓啊！别傻兮兮地一个人去吃子弹，我又不和你抢功劳，还能给你精神鼓励，给你输送多巴胺，多好。”

 

陆离无奈地点了点头，笑着说了句：“我带着你一起抓。”

 
池震这才满意地扬了扬嘴角。

良久无言，他们看进彼此的眼眸，不去理睬屋外的喧嚣雷雨。

既能见光，何惧阴暗？

 

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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跟剧情没什么关系，写这篇只是希望在剧里他们能解开彼此的心结，勇敢地去面对接下来的挑战。